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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时也好谢老夫人也好,始终都觉得谢蕴是谢府的人。分府独过也好,说要将生母的牌位移出宗祠也好,不过是他在为年少时所受的不平待遇叫屈罢了。他们对他示示好,说几句软话,他也该安了心,乖乖回来同他们谢家人一齐过日子才是。

至于是真的忘了还是眼见着谢蕴要飞黄腾达前来亡羊补牢,各自都是心知肚明的。

“不牢祖母费心。”谢蕴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。

他眉眼未动,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,更不要说想从他脸上读出什么心思来了。

一番话被直截了当地堵回来,叫已经习惯了在谢府中说一不二的谢老夫人有些难堪。可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,不过一瞬她便调整好了情绪,和颜悦色地说道:“你生母为咱们谢家开枝散叶,她虽没能给我敬茶,却也算是我半个儿媳,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,怎么能说是费心呢。”

她说得情真意切,可在座的谢时、谢鸾父子俩却是不约而同地微变了脸色。正要开口说些什么,又叫老夫人的一个眼神硬生生地止住了话头。

“祖母这话,”谢蕴眼尾微斜,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,那双贯是漠然的桃花眼中似乎泛着一层潋滟,“过于玩笑了。”

他将手中一口没喝的茶盏放到一侧,起身道:“请祖母吩咐开宗祠。”

竟是不容置喙的模样。

“你妄想!”

一声厉喝划破了屋内本就不太温和的气氛,谢蕴望向那名气得浑身发抖的女子,缓缓行礼:“母亲。”

康氏能忍到现在才出声,已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。方才四目相对的瞬间,他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了许多。唯一不变的,是那份深入骨髓的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