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令仪其实没有什么胃口,却指着那天麻乌鸡汤,对水绿吩咐道:“这汤最是补身,你盛一碗,给表哥送去。”
水绿盛汤的动作稍一顿,点头答应,“奴婢知道了。”
她将布菜的公筷交给一旁的清荷,就去小厨房又盛汤了。
两刻钟之后,她才拎着空食盒回来,陶令仪彼时刚刚搁下筷,问她:“表哥可好些了?”
水绿道:“郎君把那一大碗汤都喝了,想来是已经好多了,娘子放心吧。”
陶令仪闻言点了点,没有再多问什么。
她白日忧思太过,因此晚上早早便歇下了,第二日晨起,是被雨打轩窗的声音吵醒的。
她坐起身,裹着被子爬上窗边的小榻,轻推开半扇窗,雨势不算大,却淅淅沥沥地下个没完。
不远处有个小婢女在擦拭灯笼,陶令仪随口问道:“这雨是晨起开始下的吗?”
小婢女见她伸手去接雨丝,笑着道:“娘子可别着了凉。”
然后才答她方才那话,说:“昨晚就开始下了,只是雨丝细密,娘子不知道罢。”
“昨晚?”陶令仪蹙了蹙眉,“连地面都没湿呢。”
“当真是昨晚开始下的。”小婢女见她不信,解释道,“当时娘子正用晚膳呢,雨丝又细又密,打在油纸上都没有声音,娘子在里间用膳,哪里听得见。”
“只是夜半又停了半宿,再一刮风,积水全刮没了……”
这小婢女后来又说了什么,陶令仪已经听不到了,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句“用膳时开始下雨”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