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便是瘟疫,只有瘟疫才能叫这令天下肃静的府衙闹出如此大的动静。

落月刚喝了她的血,烧已渐渐退了下去。

沈清棠看着,心里既欣喜也沉重。

欣喜落月算是保下了命,沉重自己怕是要被人惦记上了。

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。

沈清棠坐去榻边,摇醒落月。

落月刚刚退热,头还昏沉,微微睁开眼睛看她,“姑娘……”

沈清棠问她,“阿月,我们得离开这儿。你能不能走?”

不能走也得走。

她和采薇将落月扶起来。门外看守得严实,后窗却是无人,可能也没想到她们带着一个病重的孩子还能躲着人逃出去。

正是夜深,北风凛冽。衙门里的人都被徐言奚派了出去,倒是正好方便她们逃跑。

夜色笼罩,三人躬着身子,借着一点清冷月光,悄悄在府衙中行走。

一转角,就见不远处灯火煌煌。

——南江知县带着人在这里等着她自投罗网。

为首的青年温文尔雅,眉宇间一股清落正气,正是江齐言。

“陆公子这是要去哪儿?”

他目光一一从三人身上掠过,在看到落月明显好转的脸庞时,一贯稳重无波的眼里显露出惊喜,“果然,你有法子。”

他是故意撤少了外头的衙役,放他们出来。

万中无一的例外,怎么可能就这么巧,叫他撞上了两个?

只有一个可能——他们能医治瘟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