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模样,倒像是两人的身份浑然掉转了个儿。

但程颂现下最困惑的不是这个。

而是那个戴着宽檐笠帽的神秘人。

方才两人错身而过,他总觉得那人的身影有几分熟悉,却是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。

苦思冥想,也不得解。

但不管如何,裴琮之出了牢狱,这是好事。

他上前迎裴琮之,也让人去医馆给沈清棠递了话。

她这几日都是魂不守舍,虽说去知县那儿求了情,到底还是担心。

在后院熬药时,也是心不在焉,恍恍惚惚。

正逢一个扎着双髻的小童从前院跑过来,嘴里嚷着,“沈姐姐,程大哥让我给你带个话,裴先生回来啦!”

裴先生便是裴琮之。

他现在在学堂教书,旁人都尊称他为先生。

骤听这话,沈清棠当即从看炉火的小凳上惊起,连一旁盛着草药的簸箩都险些掀翻了去。

“康伯,我回趟杏花巷,去去就来。”

姑娘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雀跃,也没等康大夫应下,就提着裙,匆忙跑了出去。

天青色的裙摆从安济坊门前一晃而过,恍如振翅欲飞的蛱蝶。

沈清棠从未如此急切地跑过。

她飞奔过两条弯弯绕绕的深巷,掠过行人如织的清水桥,天青色的裙摆在青瓦乌墙间翻飞,似要带着她,乘风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