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钟邵奇说什么了呢?
那个如松竹挺拔,微微抿着唇角的少年。
曾经庄而重之地,在爷爷面前点了头。
一晃是十年。
她的爷爷已经什么都记不清了。
有时候甚至记不清楚她是他养大的小孙女,也记不清楚她的名字,却还记得很多年前那个傍晚,有个臭小子答应他,要接过他的掌上明珠,好好地,好好把她护在手心里。
他是那样急切地拍着陈昭的手啊,呜呜咽咽地说着小、小钟,说着结婚。
可是,她又该怎么告诉最疼爱她的爷爷,钟邵奇和她,都早已经不可能再回头。
陈昭静静地直起身,僵硬着身体,重新在病床边的塑料凳上落座。
她一下又一下轻抚着老人的脸颊,试图安抚他的情绪,却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平复下来。
叩、叩叩。
恰是时。
敲门声一重两轻,从身后传来,打断了陈昭短暂的失态。
她慌乱地擦了擦脸。
刚要起身让开位置,方便护士查房,却又在这过分的安静里,蓦地,像是意识到什么,扭过头去。
与推门而入的男人,就这样迎面撞上视线。
陈昭:
一个橘子自她掌心脱手而去,骨碌碌滚到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