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不是打赢了。”
“他们是——打服了这个世界。”
杰斐逊不说话。
他看着那一排排士兵的后背,眼中第一次有了动摇的色彩。
他意识到——
哪怕今天不是阅兵。
哪怕此刻他们从检阅变成出征。
哪怕他们兵临英伦海岸,炮口对着白金汉宫。
——他们,也能瞬间打下来
到那个时候,他们的下场就和摩斯科公国一样,在大明铁蹄下颤抖!
三人不再交谈,只沉默地注视着最后一辆坦克驶过,便悄然退出人群,分别离开。
他们知道,回去后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:报告。
一周后。
【伦墩·议会下院·战时闭门会议】
钟楼敲响第九声时,议事大厅内已鸦雀无声。
英格兰国防委员会、殖民事务厅、皇家空军与上院联席代表——全数到齐。
中央会议桌上,摊着一张巨大的灰褐色地图,手绘标记密密麻麻,乌拉尔山脉、鄂毕河流域、摩斯科、草原十三部、图瓦……
一个个红圈,宛如毒斑,蔓延欧亚。
杰斐逊站在桌旁,右手扶着边缘,脸色苍白,语速却极稳:
“——大明人,已经打通了从东海一直到西边雪原的全部道路。”
“他们的兵车能压过雪地、泥沼和岩坡,连乌拉尔山以西的要塞都能绕过去,运兵的速度远超我们想象。”
“他们的火炮数量,几乎是我们估计的两倍。”
“那种炮——一次能轰塌整面石墙。”
“还有天上的飞行器……像鸟,像怪物,能在我们头顶盘旋,投下雷霆一般的火球。”
杰斐逊说到这里,停顿了一下,咽了口唾沫,语气变得低沉:
“我见过那炮火落下的地方——”
“连土地,都烧化了。”
“阁下们,若他们的战船出现在加勒比,我们的殖民地——撑不过三日。”
全场沉默三秒。
随后,有人猛然从座位上起身,大吼:
“你说什么?!摧毁——我们的殖民地?!”
“开什么玩笑?我们舰队已经横扫非洲、印度、东南亚,怎么可能被东方那帮马背上的部族——”
“他们不是部族。”杰斐逊打断他,脸上没有一丝血色:
“他们现在是帝国。”
“一个比我们更懂秩序、更懂战争、更有耐心的帝国。”
—
另一个老贵族扶着拐杖慢慢站起:
“你说他们用了多久?”
杰斐逊盯着他,低声:“不到半年。”
那一刻,整座大厅仿佛炸开。
“不可能!!”
“那得有多少马?多少牛?怎么可能在一片雪原上铺出数千里石道?!”
“他们要赶运兵队伍,哪来这么多驿站?!不靠换马,他们是飞过来的?!”
另一位穿长袍的议员猛拍桌子:
“你说他们的兵车能碾碎城门?你是说他们把铁匠铺搬到了全天下?!连火炮都能做得像串酒桶那么多?!”
“难道东方下铁雨?他们从哪造出这么多火炮?!”
还有人涨红了脸,几乎吼出声来:
“你确定你没被那帮戏子骗了?!”
“也许你看见的不过是些木头做的彩车!东洋人一向善于弄些障眼法!”
杰斐逊没有争辩,他从身边黑色布包中取出一本厚厚的手账,啪地摊在桌上。
第一页,是冬宫高台前,坦克列阵,炮管齐齐前指的画面。
第二页,是战斗机掠过钟楼的影像残页,战机编号清晰可见。
............
杰斐逊一页一页掀开,声音却始终低沉平稳:“他们的‘坦克’……是一种履带式装甲车,配备旋转炮塔,可对地、对车、对城垣发射钢芯穿甲弹。”
“至于你们看不懂的那些飞行器——叫‘战斗机’。涡轮引擎驱动,最高时速五百公里,爬升角度远远超出我们的火球探空弹。”
“我们目前,没有一样可以匹敌。”
大贵族们沉默了。
他从桌上取起那张装甲编队的图像,手指一抖,像是摸到了全人类不该存在的东西。
“这……这已经不是战争。”
“这是……神迹。”
杰斐逊冷笑,像是在笑他们,也像是在笑他自己。
“他们不会等我们准备好。”
“他们不是等你排兵布阵,也不是和你谈规矩。”
“他们阅兵,不是为了炫耀。”
“是为了告诉全世界——”
“世界的秩序,从今往后——是东边说了算。”
这句话落下,厅内仿佛连雨声都停了一瞬。
接着,是沉默,是僵硬,是呼吸的停顿。
一位老贵族喃喃:“他们有多少兵?”
杰斐逊没有立刻回答,只是冷冷地道:“够把摩斯科压平,够让草原归顺,够让西伯利亚百姓自断脚踝不敢逃。”
另一人喃喃:“但……他们怎么做到的?”
“他们是人吗?半年的时间,他们竟然从草原走到了世界尽头?”